大郑夫人笑容一僵。

    “前些日子,陛下在华林园里巧遇了裴女史,还赞过她一句蕙质兰心呢。”

    牧临川瞥了她一眼。

    猩红的眼在冰冷的寒夜里就像两团跃动的鬼火,看得大郑夫人喉口一涩,浑身上下就像结了冰。

    少年眉眼细长,或许是经年累月地饱受病痛折磨,看人的时候带着点儿阴郁和厌倦之意。

    只这一眼,大郑夫人知道,牧临川看出了她的意图。

    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雪花落在她发丝上,几乎快冻结成了冰。

    少年这才又开了口,脸上这阴郁的神情一收,笑意盈盈地问:“然后呢?爱妃有什么话要对孤说?”

    气氛立时缓和了下来。

    大郑夫人勉强地笑了笑:“裴女史就在殿内,妾正与裴女史下棋呢,未想到陛下这就来了。想到前些时日华林园那一面,便随口提了一句。”

    牧临川自顾自地进了玉寿殿,一眼就看到了慌忙下跪行礼的裴姝。

    女子褪去了保守庄重的女官服饰,身着杂裾垂髾裙,雍容华贵中微露几分清冷之色。

    绝色当前,牧临川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自己捡了个位子坐下。

    朝着大郑夫人与裴姝似笑非笑道:“你们下你们的,不用管孤,孤看着就行。”

    裴姝迟疑了一瞬,咬着下唇,应了。

    只是这一盘未尽的棋局,两人都下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