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心中砰砰直跳,低眉顺眼地一一应了,袖中的手掌缓缓攥紧了。

    她心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大郑夫人唯一的机会,哪怕大郑夫人这是在明晃晃地利用她。

    眼看着崔蛮和陆拂拂相继得宠又失宠,而牧临川却像是全然忘记了她这个人一般,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更何况她尚有任务在身。

    大郑夫人心知牧临川厌弃了自己,便找来她替她争宠。可她未尝不是在利用大郑夫人?她们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回好不容易将牧临川请到了玉寿殿内,大郑夫人面色一沉,阖眼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成败皆在此一举了。

    左等右等,到了半夜,牧临川终于大驾光临了玉寿殿。

    和皇帝出巡必乘着鸾辂龙辇不同,少年就像是一抹悄无声息地幽魂,表情阴郁而厌世地站在中庭。

    他只穿着件玄色的长袍,苍白的手腕上缠着佛珠。

    他这几天格外不痛快,又没睡好,眼下青黑,神情淡淡。

    大郑夫人看了心中一惊,心脏砰砰直跳,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来。

    裴姝还在殿内候着呢,来都来了,难道要做无用功?

    思及,大郑夫人一咬牙,脸上挤出个淡而温婉的笑来:“陛下来得正巧。”

    牧临川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巧什么?”

    大郑夫人笑道:“陛下可还记得裴女史?”

    少年哦了一声,拉长了音调,笑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