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有什么用?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罚。”中年宦官却连看都没有看陈楚一眼,小碎步越过不断磕头的陈楚,走至秦轲的身边,谄媚道“这位……大人,老奴对属下管教不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这位大人,看您行动不便,是否需要奴帮帮忙?”

    中年宦官的责怪未必没有道理,这算是王宫内务,秦轲觉得自己并没什么插嘴的资格。

    只是这中年宦官的做派,分明只是不满陈楚跟自己说话,怕陈楚占了他的功劳,这就惹来责罚?未免有些太不公道。

    看着中年宦官那一副讨好的脸,秦轲分外厌恶,他冷冷道“这位张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中年宦官愣了愣,也不知道面前这贵人的气从何而来,在他概念里,他不过是责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宦官,就好像一个人拿着鞭子抽打了一条不听话的狗,哪值得这位贵人多看两眼?

    然而他弄错了一件事情。

    秦轲不是贵人,曾经他,也跟张楚一样,是个活得如狗一般的小人物,挣扎在饥饿战乱的逃荒之路上,尊严这种东西,他丢过不知道多少回。

    但每丢一回,他就越觉得这份尊严的可贵,小人物的膝下没有黄金,但小人物的膝盖跪久了,也是会疼的。

    既然被当成是“大人”,那今天狐假虎威一次有何不可?

    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天天进宫,就算事后被发现了,这中年宦官也不可能出宫去找他的麻烦。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人是吧?”

    “当不起大人这个称谓,老奴张耳,大人您有事吩咐?”中年宦官低下头,谦恭地如一条老狗。

    “张耳?”秦轲想了想,哼了一声,“你耳朵确实不错,大老远就能听见我在跟人说话,不过你这名字……不大好。”

    名字不大好?张耳不明白秦轲是什么意思,依然谄媚地笑道“不知道奴这名字哪里不好?”

    “当然不好,光写个‘耳’字怎能体现你远超常人的耳力?在我看来,你的这个耳朵的耳字,该在前面再加一个良字才好,良嘛,好的意思,良耳良耳,这才显得搭调。不过呢,既然耳朵前面加了个良字,这就不能念良耳了,应该念做郎了。”

    “良耳?郎?”张耳看来没怎么念过书,但能走到他这个位置,总还是能认识几个字的。良和耳摆在一起,不正是念“郎”?

    想到这里,他心里大喜,立即躬身道谢“多谢大人赐名,老奴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