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已然失去理智的陈秀才,郑重问道:“刘氏称杨氏死前你开始频繁见李氏,你如何说?”

    陈秀才深吸了好几口气,拳头都攥出青筋来才勉强平复了下心情,道:“回大人,学生那阵子确实寻过李氏几回,但却并非她二人所言是为了图她、她美色,而是、是……”

    “是什么?有什么直说便是。”陆辰星仿佛能看出陈秀才在为难什么般,开口鼓励他。

    陈秀才犹豫了一会,最后道:“因着此事学生没有证据,且事关重大,是以不敢轻易提,只是这次这二人如此污蔑学生,简直……”

    “说重点。”陆辰星拧眉。

    “是。”陈秀才不敢再耽搁,直接道,“是学生觉得李氏不对劲,有次去府城,学生无意中听人提起李氏转手卖的人里有稚龄孩童,都是模样精致好看的,说这话的人若表现正常学生也不会多想,偏偏对方鬼鬼祟祟的,见到学生在附近后他们立刻就走了,学生不认识他们,就在那时学生开始觉得不对劲,李氏转卖的下人里没听说过有孩童,且她近两年着实发迹得过于容易且迅速了些,所以学生便怀疑她可能从事了不法之事赚取暴利。”

    李氏震惊极了,瞪向陈秀才:“我何时转卖过孩童?你堂堂一个秀才,没有证据胡乱编排什么?”

    “你这妇人着实可恨,只许你们将怀疑的事说给大人听,就不许我说?这是何道理,这公堂又非你说了算!”陈秀才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李氏面红耳赤,想骂回去又迫于陆辰星压迫警告的目光,只得忿忿地忍住。

    陈秀才见李氏老实了,便继续说道:“以往没怀疑时没觉得如何,一旦怀疑了便觉得李氏处处不对劲,人牙子有很多,但如她这般在全然陌生之地白手起家且如此成功迅速的人则绝无仅有,何况她这人时不时便消失一阵子,村里许多人跟踪她去府城都无果,学生便怀疑她有鬼!若堂堂正正做买卖,如何怕人跟踪?内子出事之前,学生想弄清楚李氏究竟是否在做拐卖人口之事,那阵子几乎每日都出门,附近很多村镇都转遍了,有几家确实丢过孩子,还有个别家里探亲的妙龄女子丢了的,学生便怀疑到了李氏头上。”

    陈秀才觉得自己冤,若说以前他真的对李氏有那么一点想法的话,在察觉她可能做犯法之事后也歇了这个念头了。

    杀妻另娶这个念头他从来没有过,以前偶有邪念,也只是想李氏无依无靠,自己堂堂一介秀才想纳她为妾,再嫌弃杨氏人老珠黄也没有想过杀了她或休弃她。

    而且他也坚信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弑母,他陈家人虽各有缺点,却绝不会丧尽天良!

    李氏急了,大声辩驳:“大人,民妇去府城时避着村里人也是不想他们抢买卖!村里眼红民妇生意的人有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被人抢了买卖,以后民妇还怎么过活?怎能因着躲避跟踪就被认为是拐卖人口了!”

    萧大成也点头:“是,不能欺人太甚了,她一介女流哪有那么大能耐拐卖人口?”

    陆辰星挑了挑眼皮,慢悠悠道了句:“她一个人是难成事,这不是还有你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