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送了块端砚,老爷子喜爱书法,呵呵收下,打探道:“桥儿男朋友的礼怎么托你送?小情侣吵架了?”

    老爷子一语见地,一针见血。陈桥瞬间蔫了,成了霜打的茄子。唐律跳出来己打圆场:“我们小年轻谈恋爱三天两头闹一闹,过段时间就和好了,爷爷您安心享受生活,别操心啦。”

    用餐后舞会开始。陈桥兴味索然,给顾怜发消息没人理,坐在酒水桌前一杯杯地灌酒。他上学晚,已经成年了,十几岁起家中长辈有意无意锻炼他,他的酒量在酒桌上与大人拼酒也不落下风。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猛喝,陈桥一杯杯给自己灌酒,晚饭胃口不好没怎么动筷,酒水填肚子,越喝越郁闷,唐律己跟在唐父身后与人交谈,谈笑风生,唐父注意到了,支唐律己去陪陪陈桥。

    “少喝点。”

    精神恍惚,手中一空,酒杯被抽走了。唐律己翘脚在他身边坐下,易主的酒杯将将挨在唇边又半途放下,举一杯新酒递到唇边。

    陈桥醺醺然,眼前影影绰绰,酒精作用下条件反射夺过酒杯。

    “你……不能喝酒。”小时候带唐律己偷喝把人喝进医院洗胃,被父亲痛骂,形成的肌肉记忆。

    唐律己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陈桥人半梦半醒,视线半明半昧。

    小时候唐律己很烦人,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爱作爱装哭,总害他挨骂,他被烦久了习惯了,偶尔还是会无奈。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同校甚至同班,熟得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多长一个屄的秘密对他来说都不算秘密。

    很难喜欢上太熟悉的人,躲不开纠缠,又无法狠心伤害,从唐律己陷害顾怜起,是时候下定决心斩断最后一丝念想。

    可事态走向超出预料,陈桥合理怀疑唐律己是不是被夺舍了,本以为唐律己会胡搅蛮缠闹得满城风雨,结果突然洗心革面和顾怜处成了好朋友。

    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最大的恶人不就是他么?他干的叫什么事啊?

    陈桥不能原谅自己,喝醉后更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没脸面对顾怜和唐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