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海生馆难道只养企鹅和其他寒带海域的生物吗?那些拉拉杂杂的机械还在运转吗?卡卡西怀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遐想,驱逐身为忍者所不能具备的恐惧。过了一小时似的几秒後,他渐渐感到天藏的脚步声过於遥远,彷佛他们之间隔着一公里而不是三公尺。

    他挑起眉头,回眸一望,背脊一凉,充气城堡长大了,像全世界最大的海生馆那般宽敞无垠。天藏没有逃之夭夭,而是满脸警戒地跟在他後面,在两公里以外的後方。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不对劲的氛围俨然伸手可及。

    大水槽。

    这个词汇冷不防闯入卡卡西的脑海,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吉祥物鲸鲨的大眼睛,牠的塑胶眼白已微微泛h,反S着云母般空洞的光泽。牠的右鳍指着後方被夹在雾茫茫玻璃墙面之间的弧形通道,鳍的顶端贴着「直捣深渊」。

    真是够了。他奔向通道,随即发现自己疾步如飞,而他的队员仍在後面几百公里处漫步。他们刻意放慢步伐,就和全世界一样,他们也不想被牵扯进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之中。

    卡卡西不想浪费查克拉,於是暂且关闭血轮眼。

    刮痕满布的玻璃被熔铸成一座十公尺的洞x,与铺了一片薄雪般的拱门天花板相形之下,水槽底部乾枯多年的珊瑚礁仍洁白胜雪。珊瑚礁的白,含糊不清地倒映於玻璃隧道上,放眼望去,直如一片森冷遗骨。

    馆内的所有窗户皆在玻璃隧道中迎向尾声。黯淡无彩的热带海域展示区突然来到,卡卡西的右眼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黑暗,穿越水槽区的步伐也足见增快,水槽一样空荡无物徒留珊瑚化石,有如一格格玲珑剔透的塔位。

    他跑过用浑圆斗大的字T标示出的「海gUi互动区」,隐约瞥见有一个完整的玳瑁空壳嵌在砂石与灰尘之间,光可监人的gUi壳被日移月逝夺去光亮,gUi壳周遭零落着一堆只有动物学家才看得懂的白骨。

    他隐约记得人类从四千年前就开始透过gUi壳上的纹路卜卦。

    接着,他依稀见到一道白光微微晃荡,那是一双莹然生辉的脚,晃荡出自於左脚叠在右膝上。

    首先,我们有一条道路。

    我所坐的这块矿石是此刻,矿石的左侧是过去,右侧是未来。

    任何生命都会经过这条路,从左侧跑到右侧,无时无刻,无一例外。

    卡卡西顿下步伐。空壳纹丝未动,就像博物馆底座上的青铜酒器一般无二。自然没有翘脚的nV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