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树的影,刚刚击败了清军的毛珏说自己是大明军界老二,没人敢称自己是老大,他的军旗向登州边界一插,本来气势汹汹的边界顿时稳了下来。

    枕戈待旦的登莱军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春耕早开始了,之所以人心惶惶就是因为春耕闹匪,比被土匪杀了,更令人恐惧的还是秋收绝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饥饿更令人绝望的了。

    只不过,对于毛珏派来这一文一武俩宝,余大成的不满也是愈演愈烈,这俩人,简直没个正形!

    文孟这货还好点,好歹是驻在第一线,就在小重山附近的赵家村蹲着,只不过他这个备战很是“积极”,他娘的一伙东江兵快赶上土匪了,附近村子的鸡鸭鹅狗全都倒了血霉,被他们以军需全给征收去了,一天吃的满嘴流油不说还吹牛逼,什么他们在东江顿顿大鱼大肉,肉都吃腻了,要不是帮着登莱打仗需要体力,都不稀罕吃。

    自己天天吃糠咽菜看着人家吃肉,还得听着吹牛逼,气的登莱军派去的联络部队天天在背后骂娘,这哪是大头兵,伺候一群少爷来了。

    而且响马盗是骑兵,毛珏派来的虽然是铁山第一团,老兵成分最高的一个团,也是步兵居多,只有两个骑兵哨才不到一百个骑兵,别的登莱兵团好歹挖个战壕弄点鹿寨什么的吧?

    人家倒好,吃饱了出去跑一圈,爬爬山,消化消化食,一天就混过去了。

    好歹文孟也在前面顶着,这宋献策是彻底没正形了,好好的官不当了,换上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个招摇撞骗的道幡,身边俩咸镜道女真,外幡亲兵更倒霉,五大三粗一米八多的老爷们,一身的肌肉往外鼓,愣是让他给套了个道童的衣服,扎两个朝天髻儿,脸上抹了两块腮红,那模样要多恶俗有多恶俗,这大白天看到就够吓人的,要是晚上胡同里遇上,非得当妖怪给人吓晕了不可。

    一大早晨就出去,也不知道钻进哪个野巷子里了厮混,大晚上这才一副淫荡模样晃晃悠悠的回衙门睡觉,有时候一走还两三天,而且因为这货在,衙门边上三教九流,牛鬼蛇神多了不知道多少。

    余大成什么身份?二品巡抚,地方大员,明末的督抚权利还很大,快到军政一把抓了,天天被什么小地痞小流氓,绑票贩子拍花的卖假药的在衙门口聚拢着,他登莱道的脸面往哪儿搁?

    说话这功夫,衙门口又是一阵小声喧哗,从衙门后面的小二楼张望出去,宋献策那滑稽的大脑袋戴着个硕大的墨镜,看着更不像好人了,正和个脸上挂了一条大疤,同样不像好人的瘸腿大汉在那儿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看到这一幕,看的余大成更腻歪了。

    “大人,这东江几位,都是什么玩意啊!”

    师爷有时候就得跟太监那样,讲究的查颜阅色,明显看到这个自己主家不愿意,在边上,这绍兴师爷方秉文那张驴脸顿时也拉扯的跟个怨妇似得,添油加醋的在边上吹着偏头风。

    “真不是正经科班出来的,这位主一到,好家伙,您知道百姓怎么说咱们巡抚衙门了吗?窝头大杂混!什么萝卜白菜糠穗都往里塞,还有顽童给您起个外号,管您叫什么?山东绿林大瓢把子?”

    “还有小重山的文孟,匪没绞杀几个,地皮快被他剐个天高三尺了,老百姓家坐月子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咱鸡鸭鹅狗都快被吃绝了!”

    “太有损您清誉了!府台,咱赶紧把这俩瘟神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