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初迫不及待赶到冀州,却不如他所料,城门口并没有万民相迎,谢侯也没能看他回来,反倒冷冷清清,如黑云压城般黯然凝重的气氛。

    五百大军行至城门前,墙下之人却甚是眼熟,谢枝初定睛一看,卫池一身紫衣,站在那斑驳灰暗的城脚下,等着他们回来。

    他欣赏卫池,因为卫池远在千里却能洞若观火,对局势一望而知,出手动静皆风云!若没他助自己,只怕还抓不到刘秉之的错处。

    谢枝初哈哈一笑,提着刘秉之的人头,大步下马,道:“你来接应本世子,穿戴如此隆重,我记在心里了!”

    卫池诚心一笑,目光随即转向惊绝,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心里瞬间舒坦,好似顷刻就忘了在澡堂看见的种种不雅一幕,惊绝扫过他一眼,眼里却是侵人的寒意。

    她换了一身胜雪白衣,可能是因为素爱穿的黑衣磨损破烂了,但她眼底泛红,像是没睡好觉,也像是刚刚哭过。

    卫池愣愣看着她,红红的眼底,却无端显得她更为艳丽,像血洒在雪地上,一片皑白洒上了凄厉的红,凄伤欲绝,凄艳欲绝。

    她步伐沉重,神情却依旧坚毅,只可惜让卫池发现了她眼底一抹悲恸。

    惊绝下了马,门口有相迎的马车,谢枝初已坐了上去,只等她,惊绝步伐加快,身前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她面前,卫池道:

    “谢侯宴邀了虎距幽州的匈奴小可汗,惊绝姑娘还是不去的好。”

    惊绝眸底一震,下意识抓住卫池衣领,不敢相信道:“你放匈奴人进城了?”

    没想她反应这么大,卫池胸口一紧,他立刻攒着自己衣服,想从惊绝强劲的手力里抽出来,沉着脸不悦道:

    “惊绝姑娘,注意你的身份!”

    惊绝却死死揪着他衣领,两人四目相对,她冰冷,他不屑,不禁杀意滋生。

    “惊绝,放开!”谢枝初训斥道。

    惊绝眸光流转,瞥过谢枝初时一冷笑,什么身份,也配命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