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和学院长没有在壁画上发现文字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些猿人可能根本就没有发明文字,它们用来记叙历史的工具就是壁画,它们并不是闲得无聊在这画画,而是为了将自己的历史一代代地传下去,否则没有文字,传承就中断了,而作画者也肯定不是一般猿,多半是祭司或者巫医之类的角色,而且如果比较前面与后面的壁画,就会发现颜色与笔锋都有差异,可能表明这些壁画是好几代猿人接力画下来的。

    学院长一边研究这些壁画,一边通过付苏把壁画的内容传达给学校的老师们,由精通古文化的老师们做进一步的解读,尽管付苏已经很累了,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抓紧空隙的时候小憩一会儿。

    江禅机比学院长更早地看到最后两张壁画,倒数第二张壁画明显比前面所有壁画都更加潦草,似乎是匆忙之间画下的,连颜色都只上了一半,而最后一张干脆就只画了一个模湖的轮廓,基本不具备可读性,反正倒数第二张大概是说猿人们再次陷入了不明原因的自相残杀,这一次还有它们幻想出来的撒旦等恶魔助阵,场面极为混乱残酷,绝大部分猿人都倒地死亡,仅有一小部分踏上了悲壮的逃亡之路,它们不知道旅程的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它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这两张壁画没画完的原因之一,就是场面太过宏大,放在地球神话里的地位可能就相当于诸神黄昏、封神榜或者哈米吉多顿之战,画到最后只能匆匆收场。

    卡察一声轻响,他正看得入神,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心里微惊,由于洞内深处的情况未知,而洞口的方向已经探明,他仅在洞内的方向维持着少量的念动力屏障,但洞内地势并不规则,他也不可能堵得滴水不漏,一刹那还以为自己踩到了蝎子什么的节肢类毒虫,吓得稍微有些冒汗,因为这些毒虫随时可能反击,在这种鬼地方要是中了毒,那就基本死翘翘了。

    他赶紧抽身后退,同时用念动力封住自己的脚下。

    学院长察觉到他的异常动静,举着火把箭步过来问道:“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江禅机借着火光一看,脚下并没有毒虫之类的东西,也根本没有活物,他踩到的是一根灰白色的东西,被他踩断、踩碎,仔细一看,竟然像是一根……大腿骨。

    不仅是大腿骨,旁边就是一架灵长类生物的骨架,相对而言比较完整,一丝肉都没有,仅剩下光秃秃的骨架,地上有一块烂得不成样子的毛皮,大概是用来围在腰间的兽皮,地上还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江禅机用脚拨拉了几下,这些小东西里,好像有小金块、玉石、贝壳等东西,大概是它们之前被绳子之类的编织成一条项链什么的,被这具骨架的主人带在脖子上,随着主人的死去,绳子本身腐朽风化了,只留下这些小零碎,但即使如此,可想而知,这具骨架的主人在生前一定是极尽殊荣,因为这些东西绝不是一般猿人能戴在身上的,尤其是贝壳,这东西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湖边、海边才能捡到,放在地球上,得相当于几十克拉的天然粉钻吧。

    相比于江禅机,学院长更在意这具骨架本身,因为它就是这个世界的前任主人之一,从骨盆宽度相对于身体的比例,以及头骨牙床的磨损程度,她认为这是一位成年女性,不过身材比较矮,这也算是原始人类的通病了,跟现在发育得很好的女孩子做比较的话,可能也就相当于十二三岁的女孩。

    江禅机有些犯愁,看样子学院长是不打算把这具遗骸清理出去,那今天晚上他们就要陪着这具白骨一起睡觉了?害得他连吃烤鱼都没胃口了。

    他又往洞内深处看了看,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更多的骸骨。

    偏偏洞内不算宽敞,这具骸骨还占据了主要的交通要道,进来出去的都要从它身上迈过,怪别扭的。

    “学院长,咱们要不把它挪个地方?”他请示道,“咱们夜里免不了进出,上厕所什么的,黑灯瞎火的很容易一脚把它踩到。”

    学院长点头,认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此珍贵而完整的骸骨,已经被踩断了一根大腿骨,要是再被破坏就更可惜了。

    “那就把它挪个位置吧。”学院长转头看了看,发现旁边洞壁有一处凹陷,放下这具身材矮小的骸骨大概没什么问题,就将火把靠墙立着,打算动手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