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今年二十二岁了,没有正室,连个妾也没有,身边倒是有颜色艳丽的婢女服侍,可人们打听了,那随身的婢女不是通房。有意他的小娘子通过这种种迹象猜测,莫不是……他好男风?

    今日来曲江池踏春的小娘子们只看了一眼他身旁跟着的一个模样俊朗的小郎君,一时气急,也没来得及细问,当下便有哭晕过去的。

    思夏颇是无语,今日人多嘴杂,她脑子里胡乱想着,是不是给她阿兄闯祸了?

    此次出门,绀青和宝绘也是穿着圆领袍戴着幞头出门,终究是下人,与思夏的衣衫还是有区别的,即便是被人看到,从衣衫上便能有所区分,再者,她二人走在张思远和思夏身后,怎么看怎么是随从。

    唯独思夏,成了那群小娘子眼中的一根刺。

    那群人打听到张思远脾性好,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确认“他好男风”这事,却是没一个敢的。张思远到底是从一品国公啊,光天化日之下问这个问题实在不雅,可是不问个清楚明白,恐怕今晚睡不着觉。

    左思右想,终是打定了主意,低头嘱咐了一个婢女两句。

    随后,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婢女“噗通”一声倒在了思夏面前,皱着眉头揉着膝盖,哼哼唧唧喊疼。

    思夏眉头紧锁地看着地上梳双丫髻的小女郎,张思远眉头紧锁地看着思夏,一旁站着的小娘子眉头紧锁地看着那一幅让她们心口隐隐作痛的画面。

    思夏头痛地想:她是想让张思远得一心上人,可不是她想勾搭人!

    赶紧朝那摔倒的双丫髻女郎行了个叉手礼,却是不慌不忙地解了腰间钱袋子,捏着钱袋子的一角,低声道:“这位小娘子,您如此明目张胆地拦路,是想要这个么?”

    故意寒碜人。

    那个婢女本就紧张,被思夏这一个举动弄得羞臊,羞臊过后到底是抬起了手:“可否请郎君拉婢子一把?”

    这时,宝绘上前,思夏却示意她不要靠近,宝绘只好止了步。

    思夏来了兴致,佯装惭愧:“这恐怕要让小娘子失望了。某穿着男装,若是叫人看见了去,怕是要坏了小娘子的名声呢。”

    这话说出来,那群想知道结果的人便明白了,思夏不是男子,于是心口也不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