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才放下心来,乖巧点头,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一句:“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姑母扒拉她一下:“快,再给太后磕个头,若是没有太后娘娘安排,你这辈子都进不了皇宫的。”

    我唇角一抽,免了礼,让林果儿安排母女二人一起入座。暗暗把手揣进袖口,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滑溜溜、嫩柔柔的触感,不由替姜初照可惜。

    脸这么嫩的他都不要,这个傻缺哟。

    姑母掏出手帕。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我吓了一跳,手比脑子更先反应过来,摸过一块红豆糕迅速填进嘴里。

    说起来,我姑母也是个人物,我一直很佩服她。她有一个极其厉害的本事,就是说哭就能哭,

    而且是每逢大事必来一哭,人越多哭得越忘我。是以每年初三她回娘家,我跟二哥都要提前吃点东西垫一垫,不然到了饭桌上,等她开始掏手帕大家就都吃不了饭了,只能停下筷子安慰她。

    果不其然,我那红豆糕还没咽下去,她便开始擦眼泪:“不知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您小时候臣妇还抱过您。”

    我噎了一噎:“哀家记得。”

    正打算摸过姜茶,林果儿就把茶盏递过来,我扶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可怜到此时了,我还惦记着我那不孝儿,想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还没让林果儿侍寝。

    白白耽搁了这一双好手。

    姑母听闻我的回答,顷刻间就泪如雨下:“知乐同您不过相差一岁,如今您已成了大祁的太后,可知乐还是孤身一人。现下她已经十九岁了,若还是嫁不出去,可叫她如何自处。”

    我看向余知乐。她神色平静,想来在家时已经听她娘亲说过许多遍是以麻木了。

    擦干这一波泪后,姑母进入啜泣状态:“臣妇带她过来并不是想让太后帮忙指婚,也万不敢祈求她能得陛下垂青……唉,这丫头傻,知道自己落选之后,就想过来侍奉太后,不求常伴陛下左右,只盼着能远远地看陛下一眼。”

    余知乐垂着眼眸,一句话也未说。只是不像方才那般平静了,眼底浮出些不太正常的红色,想来这几年抗婚虽爽,但也确实受了不少来自她娘亲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