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林宇梁对着李辉突然静电的头发笑着说。

    “太累了,我只想上飞机睡觉。”李辉轻声说,视线扫过窗外的山林。他在担心林宇希,因为他发过去的信息已经长达六个小时没有回复。

    飞机经行过程里,一度遇到超强气流冲击,还在分发饮料餐食的空姐摔倒了,小孩子的哭声瞬间而起,机枪里的机长广播时不时就响了起来。飞机突然开始下坠,颠沛到最后连氧气罩都自然脱落了。

    相比起其他人的惊慌失措,林宇梁反而还算镇定,他戴好氧气罩,倚身向前,将李辉翻落在地的手机捡起来,帮着他调整氧气罩后面的绳子。

    “我们不会就这么交代在飞机上了吧?”李辉说话的时候,行李架的背包掉了出来,刚好砸在他的脑袋上。

    林宇梁拨开接连掉落的背包,及时拯救双手抱头的李辉,笑着安慰道:“不会的,你不是算过命嘛,我记得你是属于那种祸害千年的。今天就是运气背点,遇到一个难对付的气流,你好歹得相信机组啊,人家可都是专业的。”

    林宇梁话还没说完,李辉就已经抱着垃圾袋开始吐了。极速下降的飞机和难以忍受的失重,让他的肠胃正在经历一场地震。至于机长广播还是林宇梁的安慰,李辉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件事:苍天大地,妈妈咪呀,今天不会就要去地府见阎王了吧?

    李辉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生命的警钟已经被敲响了,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望着尽力照顾自己的林宇梁,深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就只剩下八个大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李辉忍住胃里的翻腾,不浪费一句话,“这次活动就是为了配合你妹,她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事,但让我把你故意支开。”

    林宇梁心跳停了一拍,感觉自己的头盖骨快要炸开了,“你最好说清楚点。”

    “对不起。”李辉的指尖都快抠进肉里,他全部交代清楚后,非常困惑地看了周围一眼。

    飞机突然之间不再下坠,恢复平稳,人们都在为机长广播里的好消息欢呼鼓掌。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哪怕只有一分钟,李辉一脸愕然,甚至都想用手扇自己一个巴掌。

    怎么就那么怂?怎么就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这下好了,他凭一己之力彻底得罪两个人。

    巨大的自责包裹着林宇梁,他双拳紧握,嘴巴发干,大脑在那段话语的刺激下左思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单独把他支开?他越来越惶恐不安,血液好像全在脑子里突突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