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博文还记得自己是在七岁那年知道的肖郢受伤,那时他一回家,父母便着急地告诉了他,肖郢重伤住院,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抢救。

    于是怀着对最好朋友担心的心情,毕博文连忙和父母一起到了医院,之后等了足足四五个小时,肖郢才脱离危险,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但当时肖郢的样子,毕博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向冷傲的肖小少爷不但鼻青脸肿,身上也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仿佛是被人用棍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其中他的右手手腕受伤最重,粉碎性骨折,几乎一年的时间都不怎么动,后面通过痛苦的复健勉强恢复后,也还是留下了病根——

    不能长时间地拿画笔便是其中一个。

    可奇怪的是,肖家当时并没有对人说过肖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肖郢自己也是对外决口不提,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手腕受伤的事情。

    所以这也成了毕博文长时间疑惑的问题。

    但很明显,哪怕十几年过去了,肖郢不想说的事情还是不会说。

    听着毕博文叽叽喳喳的询问声,他的黑眸微沉,看了看正在被处理的红肿手腕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淡淡道:“你吵死了。”

    “……”

    转眼间,窗外清明的天色很快便灰暗了下来,而热闹了一下午的宴会,此时也慢慢地接近了尾声。

    肖郢大少爷一言九鼎,说要将冯姵和乔烟关到宴会结束就关到宴会结束,所以直到宴上的最后一个宾客都走了,肖郢这才让人打开了紧闭的杂物间大门,将里头的两个人放出来。

    而待在又黑又脏的房间里这么久,冯姵和乔烟这两个女孩子早就哭累了,也怕够了。

    最后出门的时候,两人身上华美的礼服和精致的妆容不但都光彩不再,就连裙子下的两条腿都在抖。

    但死死地撑着自己的气势,冯姵没让人搀扶,而是倔强地自己离开,至于乔烟,她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白得看不见血色,只将本来打算亲手送给肖郢的礼物给了肖家管家后,她便和乔伊烛一起上了回家的车。

    路上,她一直都虚弱地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休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