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明显懵逼,瞧着眼前的军汉,全然不识之。他出身也是高门豪族,对于西州那种贫穷边垂地来的人,打心眼儿看不起,优越感十足,立马就竖起了鼻孔看人。

    卫四洲还笑着说明情况,这边卢永昌蓄积够了一口恶气,突然从地上撑起身子,大叫一声,“县令大人,小人冤枉啊!”

    “今天日卢某拿金买珠,不想竟是进了贼窝。大人您瞧瞧,我这一身伤,都是这里的人打的。他们不仅想趁机谋财害命,连我带来的护院都被砍杀怠尽,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把这些乱臣贼子通通依法惩办了才是。”

    其他人:……

    卫四洲冷笑,原来这老小子的后招儿在这儿了。

    韩翊跳起来就大骂“老狐狸”。

    沈老大气得直接拍了桌子,大骂“狗贼”。

    群情激愤下,韩倾倾心道,这画面儿可比电影电视剧里精彩数倍,真真让人热血上涌啊!居然有如此两面三刀、卑鄙无耻之徒,前儿一刻钟做为施害者洋洋自得、无法无天,这会儿摇身一变“被害者”,黑白颠倒大喊冤,当真把“人心险恶”演绎到了极致。

    她随即又想起,这种人她也不是完全没见过。学校里的尹诗丽也常如此,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各有一副嘴脸。原来,古今人性千篇一律。

    “我乃吴王乳母之子,素来为天家采购珠宝玉器、锦缎布帛,行走商场数年,竟不想遭遇这等奸民恶霸欺辱。大人您瞧瞧,他们把我打得……”他一张口,露出少了两三颗牙的血淋淋牙床,看得县令也是浑身一抖。

    听到旁人反驳,卢永昌大肆卖惨,“县令您瞧瞧这些奸民干的好事儿,他们把我的护院全都杀了啊,那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之前我听说他们叛乱,但他们自己寻人来与我接洽说买卖照常,邀我至村中亲看珠贝,我居然信以为真。真是……真是人心不古,平白被害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做尽可怜相儿。

    这时候,众人心下不免惊呼,真正的演技帝在这儿啊!

    “我这伤不是别人打的,正是方才对你奉迎讨好的西州军统率,卫四洲干的。”

    县令一听,吓得瞬间躲开卫四洲三步。

    卫四洲还端着一副笑脸,但那笑容未达眼底,他慢慢挺直了脊梁骨,高大壮硕的身形即便一动不动,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