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榅树下,温怜正躺着研究食谱,明日就是小徒弟回来的日子,上次加了养肌草导致小孩差点溺毙,她心里多有愧疚,只想着做点好吃的补偿几分。

    头顶红榅花如烈火般绽放,一簇簇随风飘落,不过数个时辰又开始结花苞,红艳艳的压在枝头,竟不见半点树叶树干,仿佛团团被烈阳熏染的红霞。

    温怜拂去书页上的花瓣,不过片刻,又落下新的。如此几次,温怜烦得不行,仰头朝着在红榅花里飞来窜去的鹦鹉鸦不满:“小鸦鸦你够了!”

    回应她的是一根晃动的树丫,上面的花瓣扑簌簌直落,盖了她一脸。

    就在温怜打算抽出条捆仙绳将鹦鹉鸦绑起来时,对方在一片红中衔着只小玉瓶飞至在她肩头,往她跟前凑了凑,跟在它身后的是几只拳头大小的灵蜜,围着鹦鹉鸦嗡嗡几声便离开了。

    “给我的?”

    鹦鹉鸦将小玉瓶放她怀里,然后开口:“红榅花蜜给小温师妹。”

    食指弹了弹鹦鹉鸦灰色的脑袋,温怜故意板着脸:“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生气了,你什么时候这么闹腾了?”

    鹦鹉鸦嘴里只重复着“红榅花蜜给小温师妹”,粗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望岳峰显得格外嘹亮,仿佛回音般不停缭绕。

    温怜作势要打它,鹦鹉鸦灵巧躲过,朝着那些灵蜜的方向飞去。

    淡红色的花蜜在白色玉瓶里流淌,温怜捏着它晃了晃,凝视许久。

    一抬头,举目便是漫天红花,好似下刻,丛丛红花里会冒出个不着调的青年,穿着印花白袍,闲闲地朝她笑道:“小温师妹,你也上来啊!”

    花袍青年晃了晃身下树枝,扑簌簌的花瓣如同大雪,落了她满头,青年笑问她:“你可知这花叫做什么?”

    那时她不习惯用鹦鹉鸦说话,一到金丹就立马学了传音术,于是颇为娴熟传音道:“不是说它是红榅?”

    青年折下一支树干,缀满枝头的花朵在他几经动作下尽数凋落,他挥着光秃秃树枝,给她科普:“是红榅没错,此树满千岁才有花期,每百年开一次花,花期长达半年,花落花开不过刹那,在凡间有长生的寓意,凡人若是寻到一株红榅,必定叩拜寻求长生。”

    他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这花与你甚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