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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弟,何需多礼。”

    两人眉正色危、举止有礼,俨然兄友弟恭,一派祯祥咸臻之象,令观者心怀大慰。

    稍徐,祖延慢慢起身,怀抱素杖,凝视着祖约,淡然道:“三兄玉面华光、煜煜生辉,几令弟不可目视矣,莫非,家中有喜?”

    “嗯……”

    祖约神情一怔,继而,飞快的看了一眼妇人群中的许氏,恰好许氏亦正在看他,二人眉眼一对,祖约眼底豁地一缩。

    临行之前,祖约与许氏翻衾滚浪、倒玉柱弄雪峦,肆意快活了一番,故而,面上确然带喜,殊不知,竟为祖延看破,当即,祖约背负于后的手指抖了抖,暗自镇了镇神,淡声道:“九弟此言差矣,喜从何来?兄长英逝,祖约身为胞弟,恨不得同去矣……”言罢,一卷袍袖,踏入华堂。

    “哼……”

    祖延冷冷一笑,抱着素杖,跨入堂中,三步并作两步,与祖约并肩齐进、步伐一致,惹得来往族人侧目不已,二人却浑然不顾,边走边聊,一者挺胸掂腹,一者泰然自若,难分高下。

    待至殿外,祖延回头看一眼身后人群,却见院中簇絮成堆、宛若笼雪桂树,当即叫过一名祖氏家随,问道:“扬絮几欲覆殿,为何不扫?”

    家随道:“扫之不尽。”

    “然也,扫之不尽……”祖延抬头看向院外高大的淮扬树,一时情怅,忍不住的喃道:“兄长一生修节标拔,恰若此树也!如今,兄长归山阳,落絮覆殿堂,此絮乃悲兄长矣,故而潇潇不绝……”言罢,神情落寞,身子亦随即一矮,略呈佝偻,他与兄长虽非一母同胞,然情谊深厚。

    “郎君,且惜身。”

    背后传来沉稳的声音,祖延捧着素杖回头一看,墙角阴影里,走出一人,躬身道:“今夜,并非感伤之时。”

    “然也!”闻言,祖延神情蓦然一震,眼底聚起寒芒,快步入殿。大殿内,灯火簇影而满堂济济,祖氏族人莫论男女,但凡成年者皆聚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