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长说,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乡里的气运就不太好了。

    娘生我的那天,大雨冲垮了山坡,把屋子埋了大半,等第二天有人听到哭声赶来,爹娘的身子都快凉透了。

    老乡长救了我。

    当年,洪水。隔年,g旱。第三年,飞蝗。

    第四年,山里的蘑菇、笋尖、草药都被挖光了,再后来,树皮也被扒光了,人也少了许多。

    不知怎的,村里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

    也许是真的,我出生以来,从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老乡长把仅有的食物都给了我,庙门外徘徊的人,朝庙里看,他们都很瘦,眼球突出来,我害怕他们看我的样子。

    那一年终于丰收了,之后几年都是,但是老乡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还是被看作一个不祥之人,人见我就躲开,我靠着寺庙的贡品度日,就这么又过了四年,可是最近,来上香的人少了,贡品也少没有了……每天都好饿。”

    说话的孩子被反捆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她光着脚,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头发g枯地纠结成团,话语之中,似乎并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

    “她是妖孽!她吃人!”

    “就是她,带来灾祸,一定是她。”

    “邪崇!”

    围观的乡民,一齐声讨,咒骂不绝于耳。人们称站在正中的男人“佛子”,请他决断。孩子看着沉默的佛子,他一身缁衣,衣襟和袖口绣了咒文,手腕缠了细长的珠串,长得这般好看,简直就像,仙人。

    正是冬末,河面还浮着薄冰,佛子捻着佛珠,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