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习惯用普适的认知和标准考量一切问题,对少数群体的了解成了稀缺。

    沈夜对珍妮特自杀案的怀疑为警方提供了新思路,初步尸检结论不足以查明死因,在督察处的施压之下,警方决定对珍妮特进行新一轮深入的医检。

    “最好取得家属的签字,”白旸顺理成章抓住去面见帕瑞妮丝的借口,“我们的工作应该更加细致和人性化。”

    你说的都对,高展去准备,先是两轮下级督察的“动员未果”,逝者家属“不买账”,于是大佬出场顺理成章。

    帕瑞妮丝夫人暂住城中心宾馆,4A级,显然不差钱,抽的健康烟牌子比凯恩那种贵好几倍。

    “我说不好她有没有可能自杀,我不了解她,”女人穿得休闲,容貌衰老,却透着种看破红尘的孤拔淡定,像熙攘过后散在路边扎根石缝的残花。

    “你们觉得有必要就检,人死了,讲究再多无用。”

    坦妲城信奉宗教,帕瑞妮丝项链上坠着四面佛,她却半点不像迷信神佛的人,痛快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痛快得有点儿让白旸接不住话茬儿,天儿已聊死,事儿已办妥,人该滚球儿。

    白旸尴尬四顾,幸好一眼瞄到了小书桌上那册绘本,假装若无其事地捡起来翻看。“您女儿小时候很喜欢这故事吧?珍妮特·奎因,名字巧哩——”

    帕瑞妮丝转头,纹刺的半永久深黑眼线显得她眼神冷漠:“是我喜欢,也没多巧,简妮的名字是照这个改的。她不喜欢,我猜她……大概不喜欢。”

    所以那天在安息室,她想将这本书留给女儿,最终又放弃了。

    这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和女儿疏远的关系,甚至也不做样子:“如果她不是自杀,我想为她找出那个混蛋,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次她可没法拒绝我。”

    白旸的心思仍在那本书上,作者叫珍妮特。

    宁为玉的妈妈写过童书,珍妮特·宁是这绘本的作者,那家小出版社早已倒闭,只打理过几个小透明业余作者,抽成奇高,不过没有市场。

    “为什么突然给女儿改名?”白旸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