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雅颂酒店。

    安兰心只是李少行的上司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下属,李少行的父母亲都是beta,早年间一起吃过苦,算得上是安氏的开国功臣,后来却站错了队,成了“反安派”,时移世易,两人都被外派去了分公司,李母郁郁了很久,生下李少行后身体不大好,没几年就走了。

    李父没少给李少行铺路,但真能爬到安兰心眼皮底下,还是李少行自己堪用,工作能力出众不说,还对人情世故摸得很通,等到他拿自己的婚姻保下安兰心的两个儿子之后,她才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安兰心微笑着请他坐下,李少行却先替她拉开座椅:“董事长请坐。”

    安兰心说:“哎呀,怎么叫得这么生分。”

    安父也在场,即使上了些年纪,依旧能看出几分俊秀,雅才和人颂大概是随他多一些,他不大爱说话,只是微笑,偶尔低头看几眼手机。

    李少行也微笑着落座:“和您保持上下属关系我才更安心。”

    安兰心笑容不改,一桌三人都心知肚明他为何而来,却都只能皮笑肉不笑:“来,尝尝这个鳝丝,他们爸爸的手艺,雅才这孩子只学了点皮毛,平时让你看他班门弄斧了。”

    说着,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结婚几十载,关系却亲密如昨,李少行看在眼里,心里说不羡慕倒是假的。

    他却不动筷,直切主题:“可惜以后少有机会品尝了。”

    安兰心幽幽叹了口气:“敷衍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吗?”

    李少行冷静地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的教导我没有忘记过。”

    安兰心问:“雅才和人颂让你费心了吧?”

    李少行笑道:“哪里的话。”

    他们的婚姻并非出自于爱情,安氏现今安定了不少,可权力斗争从来没有少过,三年前“反安派”余威犹存,主心骨陈总因经济重罪入狱,这辈子眼看着是无望了,直接来了个破釜沉舟,连带着几个证人反咬安兰心一口,为保下母亲,安人颂出面当了替罪羔羊。

    安兰心一生强硬,在他面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安人颂被暂时收押的地方就在那人残余势力的辐射范围内,千怕万怕,还是怕他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