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交代完,便一声不吭地开始拆海报。时纯仍旧以为樱寻死在了一场塌房事故中,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默默照做,从左边一堆家具玩意里拿出一件,拆完放到右边,俨然是个人形传送带。忙了快半个小时,他摸到一个纸做的小车。

    “这是什么?”

    “DIY模型。”太阴说着,翻检出几个小车和小房子,“是一套,他送我的圣诞礼物。”

    “怎么想到送这个?”时纯忍不住吐槽,但转念一想,太阴确实很需要益智玩具。

    “他说两个人拼模型很开心,好像一起建起了我们的家。不过,现在看来…”他抓起模型,一股脑地扔进了壁炉。

    时纯看到纸扎的车子房子一点点被火吞噬,越发确信他们在祭奠樱寻。

    太阴弄完手里的东西,便去隔壁房间整理家具,过了许久都没出来。时纯好奇地向那边张望,只见太阴踮脚站在凳子上,正徒手拆灯泡上的海报。

    “灯泡上也贴!?你对得起爱迪生吗?”

    仔细一瞧,灯还亮着,透过海报发出微弱的光。太阴的双手直接按在通了电的灯泡上,被烫到发红发肿,海报又粘得格外紧,撕掉一层,还有一层黏在上面。时纯看着都觉得浑身难受,太阴却像是到达了忘我的境界,再感受不到疼痛、急躁,或悲伤,全身心的精力都凝聚在指间,一点、一点的,用指甲把樱寻的脸抠下来。

    “他真的没事??”时纯看不懂了,恰巧鹿打来电话关心。时纯讲述完太阴的情况,听到电话那头,鹿叹了口气。

    “没关系,由他去吧。”

    “可他的手…他不怕烫吗?”

    鹿柔声解释道,有的人极度悲伤时会下意识自残,想用身体的痛,来分散心里的痛。反正太阴的手总能恢复,如果这是唯一能让他宣泄情绪的办法,他们没有理由阻止。

    时纯似懂非懂点点头:他没想到恋爱能这么彻底地掌控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自己竟从不知道,那种强烈的感情是什么滋味。

    突然,太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我歇会。怎么这么烫?”

    “额…因为灯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