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众人都知道,《金瓶梅》是一本世情奇书,不能只以有色的目光去看待它。

    众人也都明白,“兰陵笑笑生”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留名后世毫无问题。

    但是,每一位才华够标准的当代士大夫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兰陵笑笑生”,更不愿意被别人说自己是“兰陵笑笑生”。

    一旦被扣上《金瓶梅》作者这个帽子,还怎么道貌岸然的搞“政治教化”?

    吏部文选司郎中陈有年作为中层清流势力的老大哥,还在竭尽全力的维护赵南星的名誉,奋力驳斥林泰来的谬论:

    “《金瓶梅》的主体是用河南官话写的,赵君又不是河南人,哪里能娴熟运用河南官话?”

    林泰来滴水不漏的回答说:“赵南星本来就是北人,又曾经在河南做了七年官。

    所以赵南星用河南官话写文不是问题,还是你质疑他的学习能力?”

    陈有年仍然不肯认输,继续质问说:“《金瓶梅》也用了很多冀东南和鲁西方言。”

    但林泰来的论证同样密不透风:“赵南星是北直隶人,距离冀东南和鲁西不远,完全有机会考察。

    再说北方平原地带又不像南方那样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各地之间交流还是很多的。”

    陈有年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非常顽强不屈的诘难说:

    “《金瓶梅》同时还用了江南和浙中的方言,赵君从未去过南方,作何解释?”

    林泰来忽然指了指陈有年,轻飘飘的回答说:“谁还没有几个朋友了?你不就是浙中人士么?

    好友之间互相交流实属人之常情,你协助赵南星并不稀奇。”

    陈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