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的心里感到暗暗地汗颜,不过岳父似乎是要高看于他,索性将错就错,便是默默地接下了这一份来之不易的褒奖。

      现在岳父已经身居吏部尚书一职,若是能够给他更好的印象和观感,那么今后他想要推荐谁,无疑会变得容易得多了。

      吴山将那张写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纸张单独收好于抽屉中,便是朝着那边的茶桌走了过去。

      林晧然自是不再继续练字,跟随着吴山走向了那张茶桌,打算跟他交流一些东西。

      随着他表现出极高的政治才能,他明显感觉到吴山早已经没有将他当成后辈对待,很多重要的事情亦会找他商量,甚至还会听取他的意见。

      一名侍女送来茶水,又是悄然退了下去。

      吴山伸手端起了茶盏,毅然又恢复了那位言行举止极度严苛的礼部尚书般,却是抬眼望着林晧然询问道:“若愚,我如今出任吏部尚书,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吏治之事,岳父比我在行,小婿不敢造次!”林晧然正要伸手端茶,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便是认真地拱手推脱道。

      跟着严讷之流的词臣不同,吴山有过吏部左侍郎的任职履历,且又经过了户部尚书的磨练,处理具体事务早已经是一把好手。

      吴山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却是轻睥他一眼开门见山地道:“你就不趁机推荐谁吗?你们一帮同年经常小聚,莫不是以为为师不知?”

      “不用推荐!”林晧然这才明白岳父想要问什么,但很肯定地摇头拒绝道。

      吴山停下拨茶的动作,显得不解地蹙着眉头询问道:“这是为何?”

      “岳父你是认为替朝廷重用贤才重要,还是避免别人指责任人唯亲重要呢?”林晧然伸手抄起茶盏,脸上露出微笑地询问道。

      吴山继续轻轻地泼动着茶水,斩钉截铁地给出答案道:“自然是前者!”

      虽然他没有那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勇气和魄力,但亦不是一个为了声名而放弃原则的人。

      林晧然端起茶盏,当即晒笑地说道:“宁江他们明明是能力出众之人,如今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岳父自然会为他们平反并重用,我又何必再多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