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之中有几分安慰的意思:“卢兄坦诚,是个痴情之人,若如烟姑娘泉下有知,定也希望卢兄能早日释怀,今日冒昧叨扰兄台了,改日再会。”

    随即她扯了扯沈陵的衣袖,示意离去。

    沈陵作揖,转身离去之时,动作之间,腰间的无憾剑还反了反光,险些晃花了卢书成的眼。

    看着二人逐渐缩小的背影,卢书成敛去了所有情绪,眼中竟有几分笑意,嘴角扬起一个的弧度,喃喃道:“竟是无憾剑,原来以过去这么久了。”

    随即他在院中铺了一张纸,提笔落下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搁下那只羊毫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却觉得,写出来的字虽然流畅,却始终少了几分风骨。

    院中又刮起了一阵风,将桌上的纸张不知卷到何处,他亦未曾挪动动过半分,好似事不关己,任纸张快要消失在视野中时,方才挥手,顷刻间,纸张化为齑粉。

    “咳咳——”卢书成咳嗽起来,接着喷出一口黑血,血洒落在桌案之上,像一朵怒放的花,他看向血迹,眼中有几分不甘之色,“我的时间不多了...如烟...”

    有些无力,就像握不住手中的一碰沙,只能看着沙粒从指尖划过,酥酥麻麻,却怎么也抓不住。

    其实,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

    此时已是傍晚,远处的云朵被天边的余晖镀上了一层暖色,连带着阮羡鸾的脸也像抹了胭脂。

    沈陵阮羡鸾并肩行走,他侧过头看着阮羡鸾。

    只是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察觉到他的目光,阮羡鸾转过头来,浅浅一笑,天地间似乎骤然失色,她的脸清晰而又明朗,她就在他的眼前,这么近,这么生动鲜活,明媚如风。

    他有些失神,薄唇轻启,像是被抓住了小尾巴,转移话题:“师姐以为,那卢书成如何?”

    阮羡鸾目光定定,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沈陵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