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之人死有余辜,但对其遗孀只道他在火灾中不幸殒命即可。”

    聂铮负手回帐,声色寡淡,道:“陆轩应有的抚恤之物如数交予,陆夫人治疗腿疾的银钱从本王的俸禄里扣。”

    该杀的绝不心软放过,却也不会牵连无辜的家人。

    活大爷放了话,下面的士兵皆战战兢兢地依言行事,该清理残局的清理残局,石淮山则拉上了符行衣一同去埋夏炎。

    “亲娘的,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识到聂将军有多狠。能把砍头和分尸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这手底下得有多少条人命啊!”石淮山啧啧称奇。

    符行衣却讶然道:“他难道不是依律行事吗?更何况祸不及家人,又主动承担陆夫人疗伤所用的银钱,还不够温柔啊?”

    石淮山一脸“你脑子没毛病吧”的表情,全然不像是注意到她所说事实的样子。

    符行衣细细一想,猛然怔住。

    是了,人们只看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其他或许重要的杂事……谁又会注意呢?

    那晚兵临城下,他临危不惧地立即想出救下人质的方法,即便不被人理解,哪怕下令后无人敢踏出决定他人生死的第一步,他仍旧一副无所谓的作态。

    没有人愿意当恶人,那只好由他来做了,反正已经习惯了被私下揣度奚弄。

    所有人都觉得他凶狠残暴、不近人情,可只有符行衣才会注意到,那坚硬外壳下偶尔会小心翼翼暴露出来的柔软。

    虽然利用魏灵是为了达成埋伏细作的目的,可他同时也救了小姑娘的命,无论如何总算让魏灵找到了苟活下去的意义,不会再执着求死。

    情理难两全,生死由天定。

    可聂铮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全”与“由我”。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